醒非_少年无端iphone6

all俏,不逆,cp杂食,无洁癖。懒癌晚期,不治了,懒。

众生相(十五)

  元伯鳍又被查了。


  这次来的是梁竹,气势汹汹,自从他弟弟死在战场,梁竹就开始针对元伯鳍。


  元仲辛早先也听说过,刚回来那阵,梁竹堵过几次门,问元伯鳍是怎么活下来的,又是怎么回来的,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?


  元伯鳍无话可说,只好置若罔闻,在梁竹眼里,这就是心虚不敢承认。他主动包揽了审问元伯鳍的活儿,动了私刑一无所获,便打算从元仲辛下手。


  元仲辛一进门,就看到元伯鳍脸上有几道血痕,他眼底一红,忍着愤怒回头堆出个笑脸来。


  他很久没回来了,自从他发觉元伯鳍不是一无所知,他怕自己受不住,毁了这表面的平和。他躲到太学,躲到瓦子赌坊,元伯鳍也默许了。


  陈设没变,一应器具都搁在原本的位置,熟悉的让人生不出什么物是人非的感慨。元仲辛愈发油滑,不动声色就哄的梁竹脸色大变,把他打发出门。


  他咬着一截麦梗,甩着衣摆摇摇晃晃在街上走,一副吊儿郎当的泼皮相。王宽从后面跟上来,似乎毫不怀疑他下一步的动作,直截了当地问,打算怎么救人。


  “谁说我要救他。”


  “你一向爱重他,又怎会坐视不管。”


  “那也和你没关系!”


  元仲辛自有考量,他知道梁竹手里没什么证据,单纯只是怀疑和报复。但元伯鳍与夏人有来往,这却是事实,他怕时日久了,真的给他查出什么来。


  至于通敌叛国,一是元伯鳍绝对不会这么做,二是即使他做了,在元仲辛眼里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。


  他生在宋境,长在宋境,但予他生命之人早也死在了大宋,元伯鳍就是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。他自小流浪,在元伯鳍身边才有家,其他时候,他更像一个孤魂野鬼。


  一个游魂会在意家国天下吗,恐怕这整片国土,在他心里,都抵不上一个元伯鳍,甚至不如他曾栖身的破庙。


  他想好了,要带着元伯鳍走,天涯海角,难道还容不下他们吗。这一走,罪名落实,元伯鳍再也不能回开封,元家也不会再认他。真好啊,他能相信能依靠的人只剩了自己,相依为命,多么美妙。


  他几乎要为这样的未来欢呼雀跃,但眼下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,元伯鳍会愿意和他走吗?


  几经周折见到元伯鳍之后,他终于问出了口。


  愿意跟我走吗?天涯海角,四海为家,再也不回来了,哥哥,你愿意和我走吗?


  元伯鳍只是很温柔的理了理他的鬓角,擦掉他脸上一抹灰土。


  “好。”


  “这一去永无归期,你会背负骂名,再也不是堂堂正正的元将军,只能改名换姓地苟活。”


  “哥,你想好了吗?”


  元伯鳍还是点头,说:“好。”


  元仲辛架着他翻出院墙,躲进无人知晓的角落,隔着一道墙就是禁军的呼喝声,满开封的找他们的下落。他一点都不怕,元伯鳍在他身边,这一次他们不会分开,至于结果如何,他也不是那么在意了。


  “你就这么来救我?”


  元仲辛小心翼翼地擦他脸上的血迹淤青,他的动作太轻,反而让元伯鳍有些不适应,接了手帕自己抹了几把脸。


  元仲辛搓了搓手,笑道:“有机会,我一定八抬大轿来接你。”


  元伯鳍把手帕丢还给他,元仲辛又要去看他身上的伤口。


  “伤得这么重,他竟然动了私刑。”


  他的语气咬牙切齿,仿佛梁竹多么十恶不赦,元伯鳍拍拍他的肩膀,让他放松。


  “我没事,一点小伤。”


  “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


  “好了,不要惹事。”


  元仲辛重新坐回去,小小一团缩在墙角,他低着头,有几缕发丝散下来,垂在脸颊的血痕上。比起前两年,他只长高了些,身形变化却是不大,元伯鳍看着他,仿佛看到当年那个一腔执念的少年。


  “仲辛。”


  元仲辛抬起头,他的眼睛泛着红,水盈盈一汪,嘴唇紧紧抿着,下颚肌肉都绷了起来。


  “想什么呢?”


  元仲辛摇了摇头,他想了很多,但是这些事,都不能与元伯鳍细说,他知道元伯鳍会反对。想到这又不禁懊恼起来,原以为这两年他足够努力,没想到面对困境,他依旧无路可选。


  “他们走了,我送你出城。”


  老贼的手下暂时无法掌控,躲起来是行不通了,他如今只能先出城,脱离开封的势力范围。


  元伯鳍不问,他说什么就做什么,哪怕让他藏在一堆菜筐里,也不见他有什么为难神色。


  按元仲辛的计划,他们应该混在出城的人群里,用一张假路引躲过盘查。


  现在一切都乱套了。


  正面交锋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,但现在也没得选,他挡在元伯鳍面前,恶狠狠地瞪过去。没想到元伯鳍轻轻拨开他,再一次把自己护在身后。


  “放了他,我跟你走。”


  元仲辛眼前忽的一黑,几个字就砸的他喘不过气,他费力地眨眨眼,看着元伯鳍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。


  这么多年了,一次又一次,被元伯鳍这样护着,接下来,元伯鳍是不是又要为了他的任性付出代价。明明他只是想保护元伯鳍的,但小时候他做不到,祁川寨时也做不到,到了如今,竟然还是做不到。


  “你跪下求我,我就放了他。”


  “不要!”


  元仲辛一把抓住元伯鳍的手臂,用力把人推向一边,一双眼红通通地盯着梁竹,几乎透出几分狰狞了。


  “凭你也配!”


  他想也不想,拔出元伯鳍随身长剑就冲了过去。他不擅长剑术,更不擅长和梁竹这样的外家高手对阵,但他就是义无反顾地向前迎敌。


  当初米禽牧北也是这样折辱元伯鳍的吗?还是像他每次欺骗自己的那样,用一些虚无缥缈的许诺吊着他,或者是干脆用自己去威胁?


  他犯过一次错,不可以再拖累他第二次。


  梁竹在禁军多年,又是教头,说是开封第一高手也不为过。以往元仲辛听到这个名头,心中总是不屑,那是因为他没遇到我哥哥。


  但一个人的名声,大多时候与实力相当,元仲辛一交手,就知道自己,必败无疑。


  “走!”


  他对元伯鳍喊道,但元伯鳍只是看着他,眼神里带一点无奈,轻轻地摇头。


  元仲辛泪意上涌,双手握剑,硬是劈出几分一往无前的气势。但气力是他弱势,梁竹更是长于此道,仅仅一个错身,就逼的元仲辛不得不仓惶退避。


  他不留情,一掌拍在元仲辛胸口,将人击飞,元仲辛摔在地上,一时竟爬不起来。胸口很疼,真气乱窜,他眼前雾蒙蒙一片,什么都看不清楚。


  “仲辛,仲辛。”


  元伯鳍在叫他。


  他张了张口,说不出话,急促的呼吸带动他的胸膛剧烈起伏,疼痛也愈发明显。


  “听我说,仲辛,不要急,慢慢运气,忍着点。”


  他听到了,却无力思考,只依着本能去抓元伯鳍的手,元伯鳍还在说话,让他忍着点,不要怕。


  我不怕。


  他按着元伯鳍说的运气,很疼,他都忍了,血从喉咙里向外涌,呛得他咳嗽起来。


  “仲辛,别怕。”


  很久之前他就想这样说,抱住那个半大的少年,告诉他不要怕。


  “哥哥在这。”


  他抱住元仲辛,那样用力,想把错过的,亏欠的,都补偿给他。


  “为什么不走?”


  元仲辛缓过来,推了两把,元伯鳍没动,仍扶着他不松手。


  “你已经做的够多了。”


  元伯鳍扶着他坐下,拂开他抓紧的手指,拾起被打落的长剑。


  “仲辛听话,接下来交给我。”


  元仲辛看着他走上前,喉头一哽险些落泪。他不是没有想过的,每一次他遇到危险,身陷困境,他都曾经期盼过,如果元伯鳍在就好了。


  他不是害怕,也不是委屈,只是本能地相信,他答应过,会保护我的。


  梁竹见到元伯鳍一脸怒容,不惊反笑,感慨道:“原来他才是你的命门。”


  元伯鳍提着剑,语气平淡,但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,已经不是战意,而是一种杀意了。


  “你不该动我弟弟。”


  “我发过誓,谁也不能再伤害他。”


  “你要加倍偿还。”


  


  


  


  (告诉我骨科还有人没爬墙)

给我一个三连好吗


  


  


评论(24)

热度(135)
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